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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鬧,和喜悅的神情,口口相傳。

“聽說了嗎?李丞相的夫人夜間被人擄走了!”

“你知道嗎?李丞相的小妾夜間被人擄走了!”

“知不知道?李淵那老家夥不行,他的女人們約好了,和野男人私奔了!”

“最新消息,李丞相的老母親和妻室都被土匪搶走了。”

“太好了,李丞相被氣死了!”

傳聞越傳越離譜,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趨勢。

李淵府裏,也是亂成一團。

李淵清清楚楚的記得,這是月初,他留宿在大夫人房中。臨睡前她還服侍他寬衣的。大夫人素來喜歡枕著他胳膊入睡,這是這麽多年來的習慣。自己明明把胳膊給她枕了啊?雖說喝了點小酒,自己女人在懷,總不至於醉酒糊塗到這種地步!

但自己的女人,確真正的在自己枕頭邊兒丟了,這種事情怎麽說得出口。他自詡老當益壯,結果連個女人都沒看住,哎!

“給我去查,整個府裏,給我翻出個底朝天來,我就不信找不出一點線索!”李淵氣的手直發抖。

小丫頭給他端來水壺,想讓他喝喝水,消消氣,也被他一手打翻在地,壺身摔得粉碎,壺蓋子卻連翻了很多圈,滾到了門外。

丫鬟小廝們,都低下頭,抿緊嘴,卻忍不住嘴角上揚,憋的好辛苦啊!壺蓋兒都想離家出走,何況人呢?

“老爺!”游管家從門外走進來。

“說!”李淵沒好氣的說道。

“所有房中都仔仔細細檢查過了,門閂都是好的,賊人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”游管家看李淵臉色鐵青,嚇得大氣不敢出,回稟的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
“都是些廢物,關鍵時候,一個人都起不了作用!”果然李淵暴跳如雷。“把楊護衛給我叫來!”

“是!”管家戰戰兢兢的退下。

不一會,楊展飛速奔跑了過來,丞相府裏的事情,他一大早就聽說了。

可是,這畢竟是丞相後院的事情,後院起火,他們也不好直接過問。

萬一......萬一,真的如傳聞所言,丞相年老體衰,那方面不行了呢?他後院的妻妾們,可是出了名的年輕貌美,如花似玉,一個個都正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。

而李淵一黨最擅長的事情,就是隔岸觀火!

雖然心裏有這些小九九,但是到了他面前,立馬表現得誠惶誠恐,面露極度憂慮之色。

“丞相,有什麽吩咐?只要您一聲令下,展願鞍前馬後,萬死不辭!”拍起馬屁來,得心應手。

“今天的事情,想必你也聽說了。”李淵滿臉尷尬。

“奴才......奴才不知,我夜間在宮裏當值,清晨剛換班,正迷迷糊糊睡著。”楊展假裝不知,說知道肯定是不能的,怕被落個看笑話的嫌疑。

“我......後院的女人們......丟了!”這句話說的磕磕巴巴,比在朝堂上上折子,和那些史官們爭論難多了。

楊展憋住笑,繼續裝吃驚,“啊?誰這麽大膽,敢在太歲頭上犯事?丞相定不可輕饒了去!”

“這正是怪事所在,所有門閂都是好的!”李淵越說越郁悶,他快五十歲的人了,大風大浪都過來了,好不容易到現在的局面,這等怪事,唉,害得他晚節不保!

丟女人事小,只要有銀子,還可以再娶幾房。

關鍵是,這事情,傳出去,大家肯定都以為他不行了,女人們都棄他而去,他一個男人,怎麽能忍得了這種誤會!

而且,還不能禁言,這種事情,越禁止傳的越兇。

不行,花多大的代價,都得找回來!

“給我找,都是些娘兒們,翻不出天來!”說著手捶到桌面上,皮破了,都沒發覺。

“是!奴才這就去!”楊展巴不得趕緊退下。

“回來,切記動作小點!滿城風言風語,總歸不好!”

“屬下知道!”說著,一溜煙退去來。一邊退,心裏一邊高興,這老家夥,也有今日!活該!

可這就犯難了,哪裏去找呢?

幾個娘兒們,隨便窩在哪裏,京城人這麽多,無異於大海撈針。

算了,隨便應付了事吧!李淵總不能因為這種事情,責怪他辦事不力。

裝模作樣在京城裏搗鼓了幾天,當然一點進展都沒有。

李淵氣得,胡子都發白了!

“父親大人,母親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?”四兒子李昶見父親悶坐在梨木椅上,便走過去問道。

“沒消息怎麽啦!”觸發到李淵的雷點,一點就爆。“等找到這幫娘們,非吊起來打不可!”李淵氣得牙癢癢的。

李昶吃了父親一頓悶棍,心情差到極點。他也是個暴脾氣,“讓你不要娶那麽多小妾,你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想往家裏擺,現在好了,她們都不要你了,連母親也被你氣跑了!”

“孽障!”李淵拿起手裏的水壺就往李昶扔過去。

李昶避之不及,正中額頭,鮮血淋漓。伸手一摸,滿手的全是鮮血。

“父親!!”他瞪著他,李淵看兒子流血了,也是心疼,但面子上下不來,便吼一聲:“滾!”

李昶氣得腳一蹬,出了門。

“公子!”一出門,正遇到前來端茶倒水的小丫頭們,一個個嚇得不敢出聲。

“看什麽看,再看把你關柴房裏!”李昶憤憤的說道。

整個李府一團糟,完全亂了套!

Chaper13:上官兄弟初會望瑤池

過了七日,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!

倒是在朝堂上,那些同朝為官的同僚們,看他的眼色都不一樣了。皇帝還沒有過來,眾臣正在大殿等候。

“丞相,最近夜裏睡得可還安穩?”

“穩的很!”李淵沒好氣的回道。

“呦!丞相的火氣可不小,莫不是上火了,沒處發洩去?”張太傅向來和他站對立,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怎麽會不嘲諷幾句。

“不勞張太傅操心,我的事情我自會處理!”說著瞪瞪胡子轉過身,不再理睬他。

“你也真是,李丞相,同朝為官,關心你一下,好心當成驢肝肺!”

“這就不必了,張太傅你操勞自己的事情去吧!”

誰知,皇帝竟也知道了。

真正的好事不出門,八卦傳千裏!

“丞相,近來身體可好?”談論完國事,朝堂氣氛輕松下來,皇帝坐在龍椅子,背靠著椅背,滿懷好奇的問。

“回稟皇上,臣一切安好!”李淵面色不改的答道。

“那就好,愛卿可是朕的得力幹將。朕……還不希望丞相後院起火!”

皇帝話一出,朝堂下眾臣全都暗暗發笑,他們平日裏不知道受了李淵多少嗆,現在鬧這麽一出,也是他自己罪有應得!

“父皇,李丞相身強力壯,看氣色好的很!這種事情,自是意外,相信憑李丞相的智謀,他自己可以處理妥當,不勞您費心的!”範蕭天接話到。

“多謝皇上和範將軍信任!”李淵向範蕭天投來感激的眼神。

這個範蕭天,平時和他接觸並不多,他雖多次有心拉攏,但是範蕭天對他都不冷不熱的。沒想到這次竟然幫他一把。

心想,下了朝,要好好的對他道謝。再說,如果能把駙馬拉到自己陣營來,他的勢力更是遍布朝野,再想圖謀其他大業,那就是早晚可成的事情。

***

京城這邊的消息,暫時還沒有傳到姑蘇。

此時的清隆山莊上,已是白雪皚皚一片。白雪覆蓋著青松,站在清隆山莊山頂,遠遠看去,白雪下隱隱約約的露著一點青色,說不出的素雅端莊。

房間裏,火爐裏的碳火燒的正旺,爐子上溫的酒,香飄得老遠都可以聞得到。耳邊還不時的傳來樹枝被折斷的聲音。

“該你了,大哥!”上官清正和上官允在房中下棋,上官清舉棋不定。

終於,一炷香工夫,上官清的黑子才落下。

“釜底抽薪,大哥這招甚妙!”上官允看看眼前的棋盤,知道自己是輸定了。

“李淵樹大根生,一點小傷小痛是傷不到他的,只能這般不著痕跡的先鏟鏟他的小黨。細枝末葉砍掉一些,他這棵大樹也就輕一些,再連身拔起,也少費些力氣。就如這棋盤!”上官清盯著棋盤說道。

“可憐了素雲姑娘!”上官允有些感傷,覆仇的道路上,再小心,都是要流血犧牲的。

“她已經逃出來了,我今日剛收到她的飛鴿傳書。正在往姑蘇來的路上。不過,她要先繞道一趟揚州城。”上官清的語氣很平靜。

“真的?你怎麽不早說,害我白傷心!”聽到這個消息,縱使輸了棋也高興!

“大哥,二哥!”上官燁從外面走了進來。靴子上粘滿了雪,屋子裏暖和,幹脆雙腳一蹬,脫扔了出去。

“又去哪裏野去了?整日裏不知道靜下心來多多看些書籍!”上官清冷著臉,責備道。

上官燁知道他大哥的脾氣,他的責備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。反而趴過來,頭枕到上官清腿上。

“大哥,我們去城裏轉轉吧,年下城裏肯定熱鬧極了。”上官燁撒嬌道。

“這麽大的雪,去幹嘛?”上官清冷冷的回覆道。

“不知道顏蘇姑娘怎樣了,我還真有點想她!”上官燁繼續說道。

“是啊,大哥,近來無事,我們去看看顏蘇吧!雖然她有消息傳來,諸事順利,但親眼看看,也是好的。”上官允想想,顏蘇去望瑤池也有些時日了。

上官清想了想,說道:“那就去看看吧,不過,燁兒,不可以喝酒!”

“好!”上官燁答應的很快,但是他自己知道,他的答應向來不作數的!

***

“城內還真是熱鬧啊,十裏山塘真不是吹的。大哥,二哥,此趟來對了吧?我就說,聽我的總不會錯!”上官燁很是嘚瑟。

趁著上官清,上官允一個不留神,利索的掀起轎簾,跳下馬車,一溜煙兒混在人群裏跑了。

“燁兒,不許放肆,陸伯,快去抓住他!”上官清大聲說道。

“大哥,算了,這裏人多眼雜,陸伯出手恐會露了身份,三弟常在城中游玩,應有分寸,不用太過擔心!”上官允拉住上官清的胳膊,示意他不要再叫住上官燁。

“這個燁兒,從小頑皮,就知道耍小聰明!都是被我們慣壞了。也罷!聽你的,他總歸要在外面歷練歷練,吃點苦頭才能上進些。”

上官清用手掀起轎簾的一角,因是年下,城裏確是熱鬧非凡。

青磚黛瓦上堆著些積雪,不過許是姑蘇城區在山下,也許是城中人多,這積雪倒是沒有山上的深厚。此時已接近天黑,青石路兩邊的店家已點上了紅燈籠,白雪紅燈,很是幽美。

“陸伯,待會我們到了望瑤池,你就去城中多置辦些年貨,同時探探有哪些新消息。”上官清對駕車的馬夫陸伯說道。

“公子放心,且安心的在那裏待著。我辦完事情,自會去尋你們。”

“大哥,今晚我們就不必著急回去了,路上漆黑,且下雪路滑,陸伯你明日來接我們便可。”

“公子?”陸伯有些遲疑。

“也對,既去望瑤池那種尋花問柳的地方,也沒有半夜而回的道理,恐人生疑。陸伯你便明日來吧!”

“行,那就這麽說定。”

不到一炷香的工夫,馬車便停在了望瑤池門前。此刻的望瑤池,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刻,不時的有各色男客進入。

上官兄弟二人下得車來,直覺得寒氣撲人,不由得縮一縮脖子。眼前的望瑤池很是氣派,大門兩側各掛著一串大燈籠,紅紙糊的燈籠上,“望瑤池”三個黑字分外妖嬈。

“客官,聽曲兒?還是看舞?還是指定哪個姑娘?”兄弟二人正打量著望瑤池,卻早有眼尖的小廝看到了他們,跑上前來招呼,不由分說,拉著他倆就往裏走。

“勞煩通報一聲,我們要見洛瑤姑娘!”上官允對著小廝說道。

指名要見洛瑤的人,並不是很多,姑蘇城區的老客戶都知悉她的習慣,來望瑤池只為圖個樂子而已,非很有錢的或者府衙裏當大官的,一般不會找她,他們知道找了也會吃閉門羹。

小廝看向他二人,與尋常有錢人家公子並無太大差異,只書生氣息下難掩一身劍氣,看他二人走路也較常人輕盈,定是習武之人無錯了。這樣想著,便不敢怠慢。

“二位請稍等,此刻恐有不便,瑤姐正在陪客!”小廝恭敬的對他倆說道。

“你們瑤姐不是一般不做陪的嗎?”上官清問道。

“客官有所不知,今日平江府縣令正在此處,官家不是我們這些青樓怠慢得起的!”小廝耐心解釋道。

“那......顏蘇姑娘呢?我們見顏姑娘,勞煩您再和你們瑤姐打個招呼,就告訴她故人來了。”上官允說道。

“客官,您倆好眼光!顏姑娘也是我們這裏數一數二的姑娘了,不過二位既識得她,醜話說在前面,她只賣藝不賣身!”

“這個自然知曉!”上官允答道。

上官清聽著,心裏想著,看來洛瑤辦事還算穩妥,假以時日,是可以拉攏為自己人的。

“那好,請隨我來,顏姑娘價高,遞牌子的客官很少,應是空著。”小廝一邊對他倆說,一邊轉過身去搖身後的鈴鐺。

只見不一會來了個年輕的小丫頭來。

“這有客官向顏姑娘遞牌子,紫辰姑娘,勞煩你去問問顏姑娘是否願意!”

名叫紫辰的侍女看了他兄弟二人一眼,便向小廝說道:“姑娘今天心情好,有客便接!客官請隨我來吧,四樓有請!”說著,轉身帶二人離去。

Chaper14:顏蘇的心意

上官清和上官允剛進入顏蘇房間,便聞得一股淡淡的香味,在房間裏若有似無的飄著。上官允深吸一口,辯出這是極好的“魅惑香”,非功力深厚之人,恐熬不住半柱香的時辰就會昏昏欲睡。

“大公子!二公子!”顏蘇看見他二人,很是吃驚,便欲行禮,卻被上官清一把抓住手,做個防止隔墻有耳的手勢,此處畢竟人多眼雜,小心為上。

“公子請放心,洛姑娘對我很是有心。”顏蘇繼續說道:“洛姑娘安排很是妥當,如書信裏所言,她要我賣藝不賣身,先打出名號來,如此哪天進入將軍府也不會覺得突兀。而且,我這裏的香,也是她給的!”

“如此甚好,只是委屈你了!你本清傲,如今在這裏困住,是我兄弟二人對不住你!”

“蘇既知道此計,便沒有委屈一說。公子不必介懷!況且,蘇的性命都是允公子給的,蘇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!”

“哈哈哈……大哥,你與顏蘇相處時日少,不清楚她的脾氣,我看這對她來說倒沒有什麽,她向來喜歡獨處,這倒是沒什麽委屈的了,唯一不爽的地方應該是打人不能打。哎,顏蘇,你有克制不住想要打人的時候嗎?”上官允不懷好意的笑道。

顏蘇看向上官允,白皙的臉微微發紅,二公子不似大公子那般淩厲,又比三公子穩重些,總是能一語中的。

其實,她心裏是有一點點仰慕上官允的,不過她的仰慕隱藏的很深,深到無人察覺。只要他說的,他要求的,她必定會去做,會去執行,赴湯蹈火,粉身碎骨,在所不辭。

“一般人,近不了我的身!”顏蘇低低的說道。

“等春來皇帝南下,我會請洛瑤姑娘引薦你入將軍府,再尋機會進入李淵府。切記不可被那皇帝瞧見引起註意,一入宮門深似海,再出來就非易事了!莫不可因為覆仇,耽誤了你的一生!”上官清說道。

“公子,我知曉!”顏蘇的餘光瞟到上官允,只見他坐在花梨木椅上,手中把玩著茶壺蓋,拇指食指一轉悠,茶壺蓋在桌面上打起圈,一不留神間從桌面落下,上官允擡腳去接,已然落地,在桌面下碎了一地。

三個人楞住,最先反應過來的顏蘇急急說道:“碎碎平安,碎碎平安,好兆頭!”

顏蘇彎腰就要去撿,正好上官允也彎腰下來,二人撞了個滿頭。擡起頭對他笑笑,“公子,我來!”

“蘇,剛剛是玩笑話,不過真的有委屈了,只管和我說,莫不要為難了自己!”上官允的話音很是溫柔。

“嗯!”

三人正說著話,只聽得外間似乎有打鬥之聲,誰人敢在望瑤池放肆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。

上官清開門走出去,只見樓下一個中年壯漢,似乎喝醉了酒,正在那裏撒酒瘋。樓下桌椅被打砸的一片狼藉。

“霽月,霽月,出來!”中年壯漢大聲吼叫道。

顏蘇隔壁的霽月,打開門,一臉驚訝的往樓下看,原來是剛剛遞牌子被她拒絕了的那個粗獷鏢頭。

不一時,只見莫謙跑過來了,幾個回合不分勝負。

上官允看莫謙,似乎占下風,正準備出手相助。一個身影飛過來,只見白衣飄動,與莫謙聯手,三下五除二,將那中年大漢按到了地上。

洛瑤聞聲趕過來,能敵過莫謙的人並不多,且她到底是女兒家,仍心有餘悸。

“多謝公子出手相助!”洛瑤急急的向白衣公子道謝到。他背向洛瑤,她看不真切,待他回頭,原來是莫宇邪!

“莫公子!”起初他身影極快,眾人看不清楚,此時站定,才發現來人正是放蕩子莫宇邪。大家齊聲附和道:“莫公子好武力!”

“過獎......過獎!”莫宇邪又恢覆了往日放蕩不羈的形象,拱拳看向四周。

“維護女人,這點本事還是要有的!要不怎麽出來混!”說著,左手放到嘴裏向著霽月吹了聲口哨,並拋過去一個媚眼。

“多謝莫公子!今日在望瑤池所有酒水錢全都免了!”洛瑤說道。

“多謝瑤姐美意,那恭敬不如從命咯!請問......今天霽月姑娘是否可以賞光?”莫宇邪一邊說,一邊不住的往霽月方向看去。

洛瑤擡起頭,霽月早已羞紅了臉,洛瑤看此情景,心中已然明了,“莫公子請隨意!”

聞言,莫宇邪就在一片傾羨中,大搖大擺的向樓上走去。

洛瑤早已看到了上官家兄弟二人,聽莫謙講,上官清有事要見她。

平江府縣令酒量極小,但又好酒,剛剛洛瑤給他上了一等的桃花兒釀,沒喝幾杯,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,洛瑤正好得機脫身。

她的酒喝的也有點多,經歷了剛才的小驚嚇,此刻渾身軟綿綿的,不想動彈,斜身歪在椅子上,向他二人勾勾手指,拋去媚笑,示意他二人下來。

“這個洛瑤,沒個正行!”上官允沒見過這樣大大咧咧不顧形象的女子,面容極好,喝了酒,紅暈上臉,甚至有點面若桃花,只是雲鬢稍亂,別有一番極度魅惑的味道。

第二次見面,上官清心想,這到底是個什麽樣兒的姑娘?邪?正?凈?媚?似乎都與她沾了點兒邊。

“走,會會去!”上官清不以為意,轉身下樓來。

“什麽風把二位吹來了!”洛瑤把玩著右手的玉鐲,斜著眼看向上官清。

“看樣子洛姑娘近來很是滋潤瀟灑!”上官清湊近身來。

“那是當然,承蒙您照顧,望瑤池自從顏蘇姑娘來了後,幾乎日日有人在外徘徊。”洛瑤慵懶的說道。

“顏蘇名字傳的這般快?”上官清假裝不知。

“是麽?”洛瑤突然直起身子,左手食指勾住上官清下顎,像第一次他用劍抵她下巴一般。

“是霽月出名快,還是你倆對我不放心?”洛瑤離他很近,呼出的氣息還帶著些酒氣。

“洛姑娘,不得對我大哥無禮!”上官允上前制止道。

“我就無禮,怎麽著?”洛瑤眉眼一瞪。

上官允很是出乎意料,這個洛瑤像是個烈馬,看著溫順,騎起來卻桀驁不馴,超乎想象。

“這裏人多,不是說話的地方!”被調戲的上官清倒是很平靜,沒有一絲情緒變化。

“好,帶你倆去個適合說話的地方!”說著手往下滑,扯住了他的袖角,就往後院走去。

縱是淡定如上官清,被洛瑤這麽一輕挑的舉動一鬧,心也有點突突的,呼吸有點亂,深吸一口氣,幸外面冷風往脖底灌來,心緒平穩了不少。

“瑤姐今天真的是喝大發了......”留下一眾吃瓜的小廝侍女,還有羨慕嫉妒恨的老客。

“這是幾個意思啊?”莫奇湊到莫聞身邊,也是一臉不可思議。

Chaper15:不打不相識

上官兄弟跟隨洛瑤來到後院,才發現後院竟是別有洞天。

前院“望瑤池”是富貴溫柔鄉,而後院卻是一片清幽安靜。假山上積了很深的雪,屋檐邊還掛著些冰淩子,尖牙厲爪的,看著很是淩厲。

上官允心想,這應該便是洛瑤的住處了,如此雅靜。走到墻角邊,隱隱約約的聞到些香氣,也並沒有見到什麽花兒。

“請問,洛姑娘,這是什麽香,這般清香怡人,允竟沒有聞過!”上官允問道。

洛瑤噗嗤一聲笑出來:“整天只知道研究那些迷魂香,麻醉散,堂堂清隆山莊二公子天然的梅花兒香氣竟不識得,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。”

聞言,上官允面上也是訕訕的,他對花草向來是不感興趣,也很少留心,此刻積雪蓋住了梅花兒,並沒有認出來。

“洛姑娘,你可松了我這衣袖罷!”上官清的衣袖還被洛瑤拽著,怎麽走都有點不方便,而且在他二弟面前,被一個女子輕薄,多少覺得有些尷尬。

進了內屋,只覺得暖氣撲面,舒坦了許多!

洛瑤這才松了上官清的衣袖,不再嬉笑,而是轉身質問道:“我既已答應了你兄弟二人,必將信守承諾,你二人為何一直盯著不放?”

上官清明白洛瑤為何發怒了,外面盯梢的肯定沒有逃過洛瑤的眼睛,被她發現了。

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的道理,不會還要我來教二位吧!既不信我,為何相托?”

上官兄弟被斥得竟無言以對,他們向來謹慎,上官家的對手奸詐萬分,所以不得不思慮周全,確保萬無一失。洛瑤只知他兄弟有事相托,不明其中緣由,難免會誤解。

洛瑤扔下他二人,就往內屋休息去了,獨留得他二人面面相覷,說不出話來。

“二位公子,請至隔壁客房休息吧,姑娘就是這等直脾氣,不必介懷。姑娘說了,看你二人這樣,在前院恐是無法安心休息,後院清凈些,所以才帶二位過來的!我們姑娘就是刀子嘴,豆腐心!”水煙從裏屋出來,笑著對他二人說道。

這樣直爽的洛瑤,很出乎上官清的意料!

靈敏,直接,又心細如發!

被她斥責得,竟沒有絲毫不爽,反是有絲絲心生好感。

“二弟,外面的人撤了吧!”上官清說道。

“大哥?”上官允雖欣賞洛瑤的智慧,但覺得畢竟事關重大,此事不光關於他兄弟三人的性命,還關乎他整個家族的榮辱,這十八年來的忍氣吞聲。

“我相信她!放心!”說著,把手搭到上官允左肩上,輕拍兩下,“睡吧!”

“好,你說什麽就是什麽!聽你的,大哥!”

***

“莫公子,今日幸好是你來了,霽月多謝莫公子相助,若不然,後果恐……”在莫宇邪面前,霽月羞紅了臉。

自上次後,她就再沒見過他,雖只有一面之緣,但總覺著他與其他人不同,所以常常想起。為了這層緣由,她已無心待客,只賣藝不賣身,好在洛瑤也並未為難與她。

“一點小事而已!你最近怎樣?”莫宇邪在木桌旁坐下,自己從水壺裏倒出水來喝了一口。

“日日在這裏,偶爾出去到那些當官的府上跳幾支舞,唱幾首曲子。”霽月坐到床榻邊上,上次陪他下了一夜的棋,今夜不知他將作何打算。

“你累了?”莫宇邪看了她一眼,然後迅速的把臉轉開。

“我……”霽月滿臉通紅。

“霽月姑娘,上次你告訴我家族蒙冤之事,實不相瞞,我已心中不忍。所以今後,我若再來你這裏,你只管幹你自己的事情,莫要管我。我也只想到這裏來坐坐。不會輕薄與你!”莫宇邪正色道。

“可是……你花了大價錢!”霽月不解。

“這些錢,只當給你的封口費好了。我相信你,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。待會兒,我要出去一趟,晚會才會回來,莫要告訴其他人!”

“你要去做什麽?”霽月不放心,他對自己克己守禮,已讓她對他心生好感,這種好感讓她相信他說的一切。

“做該做的事,早晚有一天我會告訴你,但現在不是時候!”莫宇邪說的很輕,但是擲地有聲。

霽月被他的話嚇了一跳,怔怔的看著他,說不出話來。

“霽月,別怕,我會保護你,或許有朝一日,還可以幫你報仇!”莫宇邪看向她,目光堅定。

“我信你,但是……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……我擔心……當然你不願意說,我也不會強求,你放心,我會守口如瓶!”

“霽月,你只要記著一點,我不是壞人,我也沒有幹壞事。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無愧於心的事情!”

“我信你!”

兩人目光相視,莫宇邪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情愫,霽月看似柔弱,但非僅有柔弱,她柔裏帶鋼。她知書達理,聰慧溫柔,是一個很好的紅顏知己。

但,現在他不能有兒女情長,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或許,有緣,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,他和她還是可以在一起。

***

上官燁離了他的兩位哥哥,活脫脫就是脫了韁繩的野馬。他素來愛喝酒,對平江區的酒肆更是了如指掌。

他知道老巷裏最深處有一家酒坊,下了車就直奔它而去。離得老遠,就聞到了醉人的香氣,深吸一口,只覺得通體舒暢。

“店家,來十斤上好的陳酒!”進了店,往木椅上一坐,開口就要酒。

“公子您來啦!”店小二看到是他,樂得眉開眼笑。他知道他嗜酒如命,更重要的是,知道他出手大方,隨手一點賞銀,都夠他十來天的收益。

“老規矩,先來一斤上好的給我嘗嘗!”酒香早已經讓他垂涎欲滴,肚裏的酒蟲早被勾上來了,對著店小二的身影望眼欲穿。

“得嘞!”小二一溜身鉆到地窖裏去了。

不一時,一壇子酒已經上來,還有半斤羊肉。“莫嫌味道膻,下雪,天寒地凍的,吃點羊肉,暖暖身子!”

“好,待會一並結賬。”

“您隨意~”小二把擦手布往脖子上一掛,往後廚去了。

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沒人約束,真是痛快!好久沒有這般自在了,心情大好,不知不覺竟又喝多了。

酒飽飯足,用袖子抹抹嘴,不管袖子是否油膩,提著一壇子酒,隨手撒了點銀兩,就出了酒肆。

踉踉蹌蹌走著,這酒後勁很足,初飲時,只覺得醇厚香甜,不知不覺多喝了幾兩,此時頭昏昏沈沈的。

“哎呦餵!誰這麽不長眼的!擋了爺的道!”上官燁正迷迷糊糊走著,快到望瑤池時,突然被人撞了一下,酒精上頭,忍不住罵了兩句。

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邊,到底是你撞了我,還是我撞了你,誰又能說得清?”白衣人痞痞的靠到墻邊說道。

“哎,你這個人真心不講理的,見過潑皮無奈,還沒見過你這般厚臉皮的!”上官燁說道。

“今天讓你見識了吧?正好,爺今天心情好,不與你計較,給爺留下你手中的酒,便可以滾蛋了!”

“要是我不給呢?”上官燁聽他要來搶自己的酒,心裏不爽了。

“那不要怪我不客氣!”說著,上手來搶。

兩人都是有點武力的,幾個回合下來,不分勝負。

“哎,稍等!”上官燁示意他停下,“我累了,休息片刻再搶!”說著抱著酒壇子坐到地上。

“還有這樣比武的?”白衣人感到搞笑。他和無數人交過手,這樣中途喊休息的,他倒是唯一的一個。

“算了,拿回去大哥也會罵我,要不?”上官燁眼珠子一轉,“我們倆把它喝了吧!”

白衣人楞住了,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,他算是見識了,看他這樣,也不像有城府的人,“好,喝了你別心疼。”

你一口,我一口的喝著,好愜意!

上官燁本就喝了許多酒,再來點下肚,喝著喝著就靠著墻角睡著了。

白衣人今夜心情極好,看他睡著了,搬過酒壇子,就把它喝了個底朝天。

踢踢身邊的人,沒有反應,看他也不像壞人,倒是感覺脾氣秉性相投,這就麽走了好像不太義氣。算了!坐下來陪他吧!

隨手從不遠處的草垛裏抽出了許多幹燥的稻草,蓋到自己和他身上,靠著墻角竟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。

Chaper16:你若信我,定不相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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